【原创/石御】最后时光(第一章)

石垣光太郎在看电视。

 

电视的内容是关于频频发生在某座村子里的怪事,剧情正进行到主角因为某些事情与他人争执起来,严格来说并不无聊,甚至是挺有趣的,但石垣还是打了一个呵欠,他看了眼悬挂在墙壁上的圆形钟,时针已经移动到数字9。

 

擦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泪,他强打精神继续看起电视,就在这时:

 

轰隆隆!天际乍现一片刺眼的白光,闪电劈开云层,落到漆黑的冷雨当中。

 

下了好久了吧,雨。石垣望着窗外,内心开始焦虑起来,他拿起这个晚上不知看了多少遍的手机,屏幕的右上角仍然显示“圈外”。

 

会不会……?

 

不会,绝对不会的。

 

他摇摇头甩去那些负面的想法,御堂筋一定是因为其它事情才在路上耽搁了。

 

与御堂筋的约定是不久前的事情,因为种种原因,御堂筋需要留宿在他现在所租的房子一段时间。

 

不过,距离说好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。

 

心情逐渐纷乱起来。

 

不行,比起守株待兔,还是出去找找看好了。

 

石垣下定决心,然而就在他从榻榻米站起来的瞬间,嘈杂的电视机突然发出咔哒一声,屏幕一黑,紧接着,灯光也像被怪物吸食般消失了。

 

石垣驻立在深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,有那么几秒,他只能听到房外唰唰的雨声和自己的呼吸声。

 

没有闲心去寻找停电的原因,等到眼睛终于适应黑暗后,他借着微弱的光线找到了手电筒,接着是雨伞和水鞋。

 

“御堂筋,我来找你了。”

 

说出这句话的同时,石垣打开了大门。

 

冰冷的雨水及强大的风压瞬间汹涌而来,短短时间就将玄关打湿。石垣急忙撑起雨伞,在积水的走廊上举步维艰地朝楼梯走去。

 

楼梯的扶手是金属制的条形,只要沾湿一点就会滑不溜手,更不用提下雨天,能抓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,此外不知是设计缺陷还是其它原因,阶梯长度极不合理,只有成人脚长的一半,稍不留神就会踩空,因此为了避免摔倒,石垣不得不小心抓着扶手,谨慎地踮着脚下楼。

 

等到达地面的时候,他的后背已经全是汗水,时间也许过去了很久,也许只是短短一会。

 

举起手电筒照向周围,公寓前的路灯和他房里的境况一样发不出半点亮光,熟悉的街道散发着不同以往的黑暗气息。石垣不觉拧紧眉头,他看着剑针般落下的雨,内心的不安越发浓郁。

 

御堂筋,你在哪里?

 

仿佛在回应他一般,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:

 

“石垣君?”

 

石垣身体一颤,不敢置信地用手电筒照向刚刚还没有一个人的地方,他思念许久的人就站在那里。

 

“御堂筋。”默默念出那个名字。

 

被叫到名字人歪着脑袋,一脸的不以为然:“还真是你啊石垣君。”

 

微弱的手电筒灯光下,石垣隐约可以看到御堂筋的情况:拉着车子,头顶没有任何遮挡物的站在雨中,衣服污七八糟,外露的皮肤还有好几处擦伤。

 

就是这样狼狈的状况,御堂筋关心的却是:“什么啊这里,怎么连路灯都没有。”

 

嫌弃的语气穿过雨声传入石垣耳中,让他不禁笑起来:是怕影响训练吧,这个人还是这么好懂。

 

“只是停电而已。”他走上前,殷勤地为御堂筋撑起雨伞。“御堂筋,你过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?”

 

“这个吗?”御堂筋扯了扯布满泥泞的衣服,“手电筒坏了,”他在石垣的指引下提着自行车上楼,“转弯的时候不小心打滑。”

 

“诶!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,说不定有骨折什么的?”

 

“不要,恶心。”

 

“那身体有哪个部位特别痛的?”

 

“哪里都痛。”

 

“那不是很糟糕!?”

 

“石垣君,你再啰嗦个没完我现在就回去。”

 

“抱歉。”石垣乖乖闭上嘴巴,心里已经在考虑待会要准备哪些外伤药。

 

真糟糕啊,偏偏是这种天气,还停了电。

 

没过多久,石垣抱怨的想法在御堂筋踏进玄关的那刻戛然而止,若说为什么,是因为就在那个瞬间,伴随着嗡的一声,公寓的电力又重新恢复了。

 

迎接他们的是灯泡耀眼的光芒,以及电视上跳跃的雪花。

 

石垣拿起摇控器,胡乱按了几个频道,可是无论换到哪个台,屏幕上的内容都没有变化。

 

连电视也收不到信号了吗……石垣索性关掉电视。

 

“啊,亮起来了。”身后突然传来感叹。

 

石垣循声看去,御堂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窗边,两只手掌与整张脸都贴在窗玻璃上,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注视着公寓外的街灯,仿佛身上不断滴水的发梢,紧贴皮肤的衣服和青紫色淤痕的小腿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
 

明明身体已经是个大人,某些时候却还是像个小孩一样,只会执着于自己关心的事物。

 

“御堂筋你,还是那么的纯粹啊。”

 

“恶心。”蜥蜴般的瞳孔离开窗户转向他,“石垣君你又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。”

 

“并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,只是实话而已。”石垣目光直白地注视着御堂筋,直到后者不好意思地撇开脸,反复咕哝恶心才想起什么似的转移话题:“对了,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 

之后,石垣跟着御堂筋进浴室,并提议一起洗澡,结果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推出门外等等都是后话了。

 

 

 

——新闻播报——

昨日晚上八点,一辆自行车在山道上为避让卡车,不幸滑出道路摔下山谷,目前生死不明,搜救队正在展开积极的搜救工作。
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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